看着考场上图灵攥在手里的铁烟仍然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,戴安娜皱着眉头,连手指都快咬破了。
屋内的温度却毫不给戴安娜留情面,不断提升。
“那个,戴安娜,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她,抱歉。”一个刚赶到考场的女孩凑到戴安娜身旁说。
“你好意思说?你们身上一点伤也没有,你们根本就不敢去拦她吧!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。”
戴安娜也不怕被人听到了说闲话,没礼貌的低声讽刺。
尽管戴安娜的成绩目前为止已经是最好的成绩了;并且不只是东院今年的最好成绩,而是十年以来的最好成绩——烧掉了半杆铁烟。
但这在正在考试的图灵那里显然还不够看。图灵的铁烟已经几乎要熔化一般通红,剩下的“烟头”所剩无几,烟却一点熄灭的势头都没有。
那一脸漠然表情的图灵,在戴安娜看起来就像在说;
这根本不足以测试我。
戴安娜脸色简直煞白,眼睑不可制止的跳动着。一座火山,看起来就要爆发了。
无匹的破空声,展露了。
“噗”一下,戴安娜握着湖母像离弦之箭一样刺向图灵,湖母猛烈的冲力直接撕开了戴安娜湖母上面剩下的的一点纸。
“当”又是一发骇人的冲击声。
图灵好像早有预料,也举起自己的湖母,堪堪挑开戴安娜刺面的一击。
明明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,撕杀却如经久的战士般狠辣老练。
“你要杀死我吗?戴安娜。”
很奇怪,图灵的语气柔弱到像是在请求。
“明明有这种力量,为什么面对我们的时候当初不反抗?”
“你是瞧不起我吗?”戴安娜的愤怒像岩浆一样爆发了。
赤蓝的湖母,被戴安娜重新收回,在她的白衣的衬托下若隐若现,鬼魅般的游动着。
【迅敏剑术是戴安娜最擅长的,我应该暂避锋芒。】
【但难道我要用魔法吗,就在这里?】
还不等图灵多想,一股极危险的预感传遍了他的全身。
“呼哧”又是极具冲击的一声,但幸好这只是破空声,戴安娜没有打到。
不然带着戴安娜魔力的湖母,不要说是刺一个孩子,就算是钢板、石块、甚至是湖母本身,都会活活撕开一个洞。
而以上暴行的用时,不过一两秒。
“戴安娜,你要敢再刺一剑,你就要吃处分了。”
监考的叔本华教授终于开口了。作为为数不多的男性教授,虽然本身不会魔法,却靠其丰富的知识储备和出众的人格魅力名声远扬。
或许是出于对叔本华教授的敬重,戴安娜停手了。
她沉闷的一哼,撒气的把手上的棍子往地上一摔,甩手朝门口走去,对图灵说道;“你可不要以为永远都是你做主。”
【为什么她们总是这么说?】
【我究竟有什么时候做过主呢?】
叔本华慢慢踱步到图灵身边,轻轻抚着图灵的背,什么也没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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厄里斯堡 蔓生花园 深冬 小雪
“三叔,快点快点,时间本来就不多了。”
冬月的阿卡迪亚,说像温情的女人太过俗套,说像虔诚的修士缺点味道。
难以描述的冬国总之就是非常温柔,非常圣洁。
阿卡迪亚的冬月也是学生放假的日子。小长的假期,往往成为结缘的好时机。
青春靓丽的少年少女们,会踏着薄雪,抽着早烟,温一壶热茶,走到森野秘境的极深处,在晨光烂漫中约定,在雪色葱笼里轻歌。
阿卡迪亚百姓们的幸福,就像大海一样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。
图灵熟练的藏进箱子,星期三照例给箱子缠了绳子,但只有一两道。
讲真的,他们都偷跑成功这么多次了,稍微松懈点也没什么关系吧?
然而不测很快就降临了。
星期三背着园艺箱,走到厄里斯堡门口,正和门卫打着招呼,一队车马从大道驶来。
“早班结束了?辛苦了。”特蕾莎就像碰巧路过一样,从排头的马车下来,挡在星期三面前,也不说是怎么了,就是不动。
阿卡迪亚的老百姓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,哪里经得起这种精神的考验,一下子就支支吾吾起来。
“啊…侬,咳,您怎么在外面?”
“只是每月的采购而已,不过今天确实是快了点。”特蕾莎说。
“你好像也比平时快了点,工作应该有好好完成吧?”
“啊哈,当然当然……”
突然,箱子激烈的抖了抖。
【三叔还在和门卫姐姐说话呢?我都快迟到了。】
窝在箱子里的图灵,对外界的声音并不敏感,误以为星期三还是在和门卫聊天,于是便嗔怪的摇了摇箱子。
“嗯?”特蕾莎察觉到了箱子的异样,悄悄的凑近箱子,仔细的观察着。
【怎么吐息这么近,是谁啊?】
图灵终于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,赶紧屏住呼吸。
“啊,管家长,这是这是…我在院子里捉的一只小猫…”
没等星期三编出一个完整的理由,就被特蕾莎的提问打断了。
“我说,你知道图灵在哪呢?”
图灵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,差点就叫了出来。
【是特蕾莎姐姐!如果被抓到的话,妈妈肯定会很生气的。后果简直不堪设想…】
“您说大小姐吗,她今早就去狩猎了,现在就在后山林场里。诶,平时那么辛苦,寒假还这么努力啊。”
星期三不自觉的看向特蕾莎的后方。
“嗯哼?是这样吗。”特蕾莎悠扬的哼了一声,别过了脸,绕过星期三走了过去。
她身后的车队就像她长而有力的龙尾,缓缓的鱼贯钻进了厄里斯堡。
“呼——”压力终于解除,图灵很长叹了一口气。
【真可怕,以后还是不要用做这种方法出门了吧。】
“女娃,快下来吧。”
走到了栓马树,星期三颤颤巍巍的放下箱子。
回想起来,他刚才要是答的不好,工作说不定都丢了。
“叔,对不起,都是我害的,下次还是不这样了吧。”
星期三嘴抖了抖,表情尴尬而寂寞。
看得出来,他分明就是想说;没关系,下次还包在我身上吧。
但是呢,他却点了点头,默许了图灵的说法。
如果星期三只是一个普通的,为公园修剪的园艺师,他肯定不会同意让这样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在他面前失望难过。
但是他是奥驰亚家的园师,偷懒就会受罚,犯错就会被炒。
不像奥驰亚家外面的白领蓝领,偷懒大家一起偷懒,犯错大家一起犯错。不管做什么,都没人要求你优秀,没人逼迫你卓越。
星期三现在才彻底明白,阿卡迪亚的贵族和平民的差距远远不是一个有钱,一个没钱;一个有权,一个没权这么简单。
那种差别是生下来就不同,一开口就不同,眉目一转就不同,一举一止一吐一息都不同,宛如天上地下的两个概念。
也就是说,连精神上都是两个层次,或者说,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。
再次看向已经在整理衣服的图灵,女娃两个字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了。
星期三只感觉到了一股仿佛近距离面对俄狄浦斯一般的震悚和隔阂。
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悔恨和孤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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